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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
tongxin | 2009-05-19 15:51:09    阅读:714   发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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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窗外好黑,到汉口应该是夜里一点三十二分。
我穿的是鱼的裙子,这个牌子的衣服都带一点点的古朴味道,适合我。我很喜欢。书上说女人的自信来自于她得体的衣服,可今天,我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我记得那本书,当时光流逝温蒂老去早已忘记如何去飞时,她向他挥挥手说:“go away, Peter Pan, go away, Peter ”毕业后一东一西,我还没来的及挥手,往事就这样白发苍苍去了。没有谁愿意将青春和梦想和欢乐献给一个停滞的年轮,我们无邪纯真的爱情只能永远停留在青春,所以七年之前我们是恋人,七年之后一切的一切都高飞远走,甚至到现在都没有解释的勇气和力量。
在出站口等我的是应该七年前的那个他,在火车停下的那一刻我突然又想逃走了,我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高跟鞋敲在站台大理石上的很慢很慢的声音。这双鞋是不是不太配这条裙子啊,包呢?我斜眼在找所有玻璃上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见鬼,我什么时候变的这样不自信的?出发前的一切想法现在都没有了,甚至有一点点害怕,是天黑,还是因为来找他?
一切都已陌生。无法预想的快。我看着眼前这张男人的脸,黯然神伤。曾经用全部的生命去记忆的容颜又如何。当前途与你作取舍时,对方选择前者的坚决和一无反顾,你竟不能分辩对错与否。 原来爱的时候总会相信长久,现在,一步之遥,仿佛如同陌路。只是一步之遥罢了。他从我的手里接过拉杆箱,出租车里,他在前,我在后,我听着他和司机讲着道地的湖南话,看着他用夹杂着普通话的湖南话向我介绍这个城市。他已经融入这个城市里了,一步之遥,已经越来越遥远了。我不是也学会了道地的上海话了嘛,七年前,我们说的,是哪里的方言?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甚麽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後 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王菲的歌,那样动情地在出租车里放着,唱尽爱情沧桑的感受,如何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如潮起。我看着他从车的后望镜里看着我。痛痛的看我,让我痛着,淡然穿过汹涌的街心。 一步之遥啊,我和他之间。曾经我们多么亲密无间地拥有彼此,我们一起画的《向日葵》《琴女》还放在我的画夹里,颜色和铅粉都掉了,还补的了吗?一切沧海桑田了啊!
(二)
汉口,他带我去汉正街。霓虹闪烁。
我们一起去找鸭脖子买。那个东西好辣好辣,很过瘾的,我喜欢。我已经不顾自己穿的是不是张玲的套装了,拎起一个鸭脖子当街就啃了起来。他在后面付钱,拎了一大塑胶袋的鸭脖子和鸭脚,赶上我,抚着我的肩,说:“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好熟悉的镜头啊,一下子想起好多往事。可笑,还以为自己已经刻意的完全忘记了。轻叹一声,没有一丝声音,只在嘴边,深夜里拢起了一阵白气
七年前,我穿着牛仔裤当街大啃甘蔗的时候,他也是拎着一大包甘蔗对我说,那么大的姑娘一点也不斯文。他的手指干干净净细细长长的,抚在我的肩上。我喜欢。当年,他好高啊,穿什么都干干净净的,穿什么都好看;当年,他的头发好飘扬,好黑好亮;当年,我们好青春啊,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前面,自行车骑的飞一样,我可以一直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和浅浅的汗味;当年,他在学校的小树林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紧张的把他衬衣上的扣子都拽掉了……
不,我不想当年。
现在,他一样青春,只是又多了几许成熟印在他有棱角的脸上,象我们画过的《大卫》。他穿了挺括的西装,抚着我肩的时候,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细细长长干净的手指抚在我的肩上,掠过我不时飘下的长发。他在的地方都有玫瑰香的空气清新剂,那股淡淡的清香和浅浅的汗的味道。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看着我的眼睛,嘴角的酒窝。
他的办公室,和我想象中的不差分毫,我知道他干的不错。好长的时间。有好多好多的事情会发生,七年前,我独自到上海。那是往东走离武汉最远的地方。站在外滩,黄浦江上飘的都是一次性饭盒。我就在外滩旁的一个饭店刷盘子。一年后,我考上了上海大学。然后,我留在了上海。
我们每年过年回家的时候,见面都很亲切,象亲人一样。我们从来不问在外彼此如何,还是很坦然的一起出双入对,和所有的情侣一样。我们见面都笑着,谁也不会去谈起七年里的点滴。一个不经意,我弄洒了茶水,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的,还是那方苏绣的手帕,那是我上大学时为他到苏州买的最好的苏绣……
那一瞬间,我们互相看着彼此。
说好了不想当年的。
藏了许多簪,打算挽个髻,却总搁着了。旧了,淡了,但是,是还在那里的……
(三)
七年前,他的决定,他的沉默,他的不告而别,我……
我确信他不会玩弄我的感情,我确信他会和我天长地久,我确信他会只爱我一个人,我确信他可以给我最好的生活。他的怀抱那么温暖,他的亲吻那么热烈。那一瞬间,我回不了神,我的思维停滞在了他离开的脚步上, 。
他把我送到他在汉口的公寓里,干干净净的小房间。关上门,从身后抱着我,紧紧地把我裹在怀里,象从前一样。可不可以留在他身边,可不可以放纵我自己,可不可以再爱他一次?
那个夜晚,后来到底是谁抱着谁,是谁吻了谁,没人分得清楚,也没人在乎了。最后一刻,我在他身上落下泪来,快乐、悲伤、渴望都到了极致,我的脸,纤细的颈子,柔软的身体……一切都如旧,他说,象我们画过的《琴女》。
我是 水瓶座,我很容易动情,也很敏感。
我看见了牙缸里的牙刷,换洗的拖鞋……我想起了好多年前他姐姐回家的时候我们跑到他姐姐家里去住。想象牙缸里的牙刷,换洗的拖鞋是我和他的。可惜,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我什么都没问。
完全空白,与爱情无关。他似乎都足够成熟世故到对感情收放自如、游刃有余。就这样吧。只有那些年华是难以忘记的。那些甜美,伤痛,那些颜色,声音与气味,皮肤的感觉与心尖上某一瞬间的颤抖。也许忘记了他,还记得他的气味,在很久以后一个不相干的地方从不相干的人身上闻到,忽然觉得迷惘。会说,这味道好熟悉,好象,在哪里闻到过……
(四)
缘份的链条因为差了一环就永远不会完美圆满,他永远不懂他带给我的悸动。我们莫名其妙地再次相遇,莫名其妙地选择了分手。在陌生的城市我们熟悉地如同陌路,掩饰不住心中的悲哀,莫名其妙地泪水涌上心头,抵挡不住的念头,如潮水涌,人生似乎就是这样一个结一个结打下来。沉甸甸的伴随我。我想,我已经面对一切了。
缘未尽、情未灭,让一切随风吧。缘可随风风不可随缘。有时候一步走错,就再也没有可能回到所期望的世界当中,总是感到自己是飘着,一错再错,将错就错。
总是这样的。付出流年,交换回来一些片断的记忆。付出一生,交换到生命尽头白茫茫的遗忘。关于这一切,时间所剥夺与给予的占据了时间本身,不过最后我们有一次机会,把它们统统都清除。这是公平,也是快乐的。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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